更新时间:2011-12-27 10:37:0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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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:孟子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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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音响网资讯】几乎每家剧场,在最后一排观众席后面,都有两个并排挨着的小房间,10-15平方米大,分别是灯控室和音控室。这个观众不会注意,或者就算好奇也没法一窥究竟的角落,是上海京剧院舞台音响师朱今中30年职业生涯的舞台――每当大幕开启、演出开始,他就在音控室里长袖善舞,演员和乐器的音色,演唱和伴奏的平衡,还有台上声音传到剧场各个位置的效果,尽由他掌控。
观众总以为听到的是“原声”
很少有观众知道他这样一个角色、知道他的工作和这份工作的意义,对此,朱今中并不在意:“在所有跟舞台呈现有关的工种当中,其他都对应着视觉,只有音响师负责听觉――声音,恰恰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。”不仅如此,音响师的“创作素材”是声源,音响效果是对声源的加工,这也使得观众容易忽视音响师的存在――他们总以为自己听到的是“原声”:“听,他唱得多么好!”“啊,这钢琴弹得真妙!”就连专业人士都会掉进“错觉”。有一次,朱今中随上海京剧院去南京演《贞观盛世》,终场时导演跑来问他:“为什么我听得到声音,却感觉不到有喇叭?”朱今中很满意自己能这样“隐形”:“他这么说,真是对我的最高褒奖。你想啊,假如别人感觉到了我的存在,那一定不是好事――音响出问题了!”
然而,要始终保持“隐形”状态并不容易。每一场演出,朱今中都要提前三四个小时到现场,将所有音响设备和调控台逐一检查一遍。上海京剧院下属的逸夫舞台,每天平均有1.4场演出,这意味着他常常一早就到、深夜才走。而在演出过程中,他更是心里和手上都紧张:碰到演《玉堂春》里《三堂会审》这样的戏码,算是运气好,演员往台上一跪,一唱45分钟不挪窝,所以他只要一开始把声音调好了就行,“那可真叫轻松”;给综合性演出调音最是辛苦,吹拉弹唱轮番上场,声源、位置、话筒的角度,音色、唱法和伴奏用的乐器,不断变换,花样百出,对音响的要求千差万别。比如唱法,民族唱法的音质要调得明亮,美声唱法则要调得圆润,这就要分别在不同的频率点上对声音进行补偿:前者是3000到4000赫兹,后者则在1000赫兹左右。为什么要声音补偿?这里面有科学道理:因为所有声音在空气里传播时都会有所损失。以前全是利用剧场建筑的反射来实现补偿,有了音响设备之后,这事儿就交给音响师了。
想听乐队里哪个乐器 就能听到哪个
还要应付演出中发生的各种意外状况。朱今中应付得最多的状况,是演员藏在身上的无线话筒掉落了。演员那儿没法捡,就只能由这头的音响师来补救――要么临时把附近演员的话筒音量放大,要么紧随演员的走位,随时调整场地话筒的音量,那真是1秒钟也放松不得。舞台上的话筒最多时可以有50多个,每个话筒对应着调音台上的一条轨道,50多条轨道拼在一起,调音台差不多有2米长,眼疾手快、忙而不乱,是音响师必须有的素质。
最重要的,是有一双灵敏的耳朵。为了保护听力,朱今中从来不用随身听。对音色和音量的辨别是基本功,只要有可能出现在乐队中的乐器,从印尼的“昂格隆”到中国的埙,他都得了然于心。更绝的是,在一场乐队演出中,他竟能做到想听哪个乐器就听到哪个,绝不会受其他声音干扰――朱今中说这叫“智力听觉”,是每个音响师都必须经受的训练和练就的本事。
和外人的想象不同,朱今中在工作时很少用耳机,除非在演员上台之前,需要监听噪声来确认话筒是否开启。很少用耳机,他说是为了让自己和观众感同身受,从而能带给观众最舒服的听觉享受。由此生出的副作用是,当他有时真的以观众的身份去看演出,不管事先如何提醒自己,还是一不小心就出戏,耳朵不由自主会去捕捉音响的瑕疵。
越来越先进的音响 把演员“宠坏”了
没办法,他就是喜欢声音。这么多年和声音打交道,朱今中觉得所有的声音都有“温度”。也正因为如此,他有些抗拒技术的进步。身为中国第一批科班出身的舞台音响师,朱今中亲历了音响设备从电子管到晶体管到集成电路到电脑,声音处理从模拟到数字。他承认数字化有很多优势,比如容易编辑,能有记忆功能,所以广泛应用是大势所趋;但他心里留恋着模拟方式――模拟处理的音色柔软温暖,更有质感。
还有件事让他忧心:因为音响设备越来越先进,演员们被“宠坏”了。“比如唱京剧花脸,前辈们一嗓子亮出来声贯全场,现在的小年轻却要靠麦克风放大音量,反正设备好,观众不会觉得刺耳。”朱今中说,这一来演员是轻松了,却恐怕再也出不来梅兰芳那样的大师:“不用话筒,也可以让声音直达最后一排观众席,那是什么功力啊!”
这些事儿都让朱今中困惑:技术的发展,究竟会给艺术带来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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