临近岁末,深圳市场上的演出越来越多,其中也不乏优质演出,包括钢琴鬼才伊沃·波格莱里奇独奏音乐会、江珊主演的话剧《守岁》、欧美舞蹈百科全书《燃烧地板》、崔健演唱会等。日前,深圳商报记者采访了业内人士侯玉山、华夏艺术中心总经理毕大松、深圳音乐厅演出策划相关负责人,发现不少演出项目的票房并不理想,市场上也存在诸多问题,深圳演出距离真正市场化还有一段距离。
演唱会和话剧最受欢迎
截至10月底,深圳各大剧院、演出团队的票房成绩差强人意。据了解,华夏艺术中心今年大剧场演出大约110场,其中开心麻花占75场,小剧场演出20多场,以公益演出为主,上座率大约是75%。保利剧院的上座率是71%,自营演出场次近100场,票房收入约1200万元。音乐厅上座率较高,平均85%以上,单场最高票房150万元。华夏艺术中心总经理毕大松表示,深圳多数演出的票房并不太好,收入和支出打平而已。
业内人士侯玉山、华夏艺术中心总经理毕大松均认为,演唱会和话剧是最受深圳观众喜爱的演出类型,但泡沫式的井喷并不能帮助市场良性发展。“深圳市场有别于北京、上海,观众对演出的需求量还没有那么大,许多演出商看到深圳市场一片空白,都涌来这里像淘金一样,把演出安排得特别频密。”侯玉山表示,“纵观一年的演唱会,大概有五六十场。孟京辉的《两只狗的生活意见》每次来深,票房基本上都能卖到9成,但这一次票房就不好,因为草莓音乐节同时在举行。”
说到话剧,开心麻花的喜剧在深圳年轻人中颇受欢迎。毕大松说:“华夏艺术中心跟开心麻花是战略合作,第一个5年今年底结束,已经谈好了下一个5年战略协议,准备签约。我们和‘麻花’应该都能盈利的,因为‘麻花’在深圳成立了分公司,单独核算,还建立了深圳本土的演员队伍,不盈利他们做不下去。”侯玉山也表示:“深圳话剧市场渐热,开心麻花是功不可没的,它的题材让入门级观众容易接受,但演员水平跟北京比还是差了很多。”
政府扶持要落到实处
与演唱会、话剧相比,古典音乐的受众较少,观众需要引导才能自主购票走进剧场。深圳音乐厅演出策划相关负责人告诉记者,音乐厅一直通过“美丽星期天”、“音乐下午茶”等公益音乐会来培养古典音乐受众。开业9年来,也的确从票房、上座率及观众成熟度中感受到培育工作的效果。“民乐类演出一直是票务销售的难点。民乐的困境原因是多重的,现在西洋乐器的学习群体大,受众多,而民乐学生少,受众年龄也偏高,很多观众对民乐的理解还停留在传统老旧的民乐概念中。不仅是民乐,许多中国传统文化传承都存在相同问题。”
为了培养观众、以文化惠民,由政府扶持的公益演出占据着较大的比例。但侯玉山认为,深圳的文化项目专项扶持基金仍然没有落到实处。“深圳的文化扶持分为两种,一种是免场租。深圳的场租非常贵,演出方拿到扶持了,没有票房风险了,不少人会抱着应付的心态。”侯玉山说,“另一种是把票房中的部分票价降低,作为惠民票来销售,由政府补贴。但这两种扶持其实都没有找到病根,不能提高演出的质量,也难以培养观众的素养。”
侯玉山指出,中山、天津两个城市在文化扶持方面的做法值得我们借鉴。“中山是由政府直接采购剧目,其中像台湾果陀剧社的金士杰、卜学亮主演的《步步惊笑》,这部剧很棒,但成本很高,一般演出商不敢接,中山市政府接了。还有天津,推出了一个文惠卡,联合各大剧院以及话剧、相声、戏曲等演出团体,市民拿着文惠卡购票,能以相当低的价格买到很好的票,政府会给演出方补贴差价。演出方专心把戏做好就行,戏越好,越多观众买票,你拿到的扶持就越多。我认为这是国内目前最好的方法。”
黄牛倒票是最大毒瘤
在商演方面,赠票多、黄牛倒票猖獗是演出市场上的最大毒瘤。侯玉山无奈表示:“这是演出商的一个苦衷,不管是哪种类型的演出,销售不好,为了把场面做得好看,就送票出去。有些观众乐于接受,有些就直接把票卖给黄牛了,这点让人比较头疼。”侯玉山说:“现在内地演出井喷,有好多做过、没做过,有资质、没资质的一些投资公司、文化公司全都涌进来了。有些公司在行业内招摇撞骗,把市场搞乱掉。”
侯玉山告诉记者:“黄牛倒票这两年在深圳愈演愈烈,就是从去年韩国BigBang演唱会开始,所有票都是秒杀的,但如果去某宝或者特殊网站去找,那里有大把票,卖到天价。BigBang的演出成本太高,并且只能做室内馆,就算把所有票都卖光,演出商可能还不赚钱。所以演出商就跟黄牛勾结,在原票价的基础上加钱卖给黄牛,黄牛再加更多的钱卖给观众,现在黄牛比正规票务赚的钱还多。像张学友、周杰伦也是这种情况,他们确实有票房号召力,但不可能达到秒杀的情况。”
从根本上杜绝黄牛倒票,演出市场才能良性发展。侯玉山表示,黄牛倒票在全世界都有,有些国家采取了相对有效的方法进行遏制。“比如日本相关部门出台了打击黄牛倒票的法规,在演出现场,有他们的工作人员,如果看到黄牛炒票,就会假装过去买票,询问票价、座位号,但不会表明身份,也不会没收票,而是立即反馈到剧场。剧场会在被黄牛炒票的座位上贴上一张纸,标明‘此座位有被炒票的嫌疑,因此取消’,取消的座位票价由政府补贴。”
本地戏剧力量缺乏
12月,又有一大波演出即将在深登台,但侯玉山、毕大松均认为,深圳演出离真正市场化还有一定距离。毕大松认为原因很多,其中有一点是“政府太爱护,给钱去搞,结果大家都偷懒,用政府的钱排戏、演戏,拉观众来看,逐渐建立了一个核心观众群,只要演出就来捧场,就不必考虑市场了。”毕大松说:“衡量一个剧的商业价值要看自然售票率,就是从票房零散销售出去的票。市场化与公益化不是一个非此即彼的问题,而是一种互补。”
音乐厅演出策划相关负责人也表示,好的商业项目其实是不怕受到公益演出冲击的,只要项目好、观众喜欢,基本票务销售都不是问题。
侯玉山指出,深圳演出市场极度缺乏本地戏剧力量。“去年有几个上戏毕业的本地年轻人来找我,说要在深圳做话剧,我跟他们说要做好吃两三年土的准备。他们家庭条件比较好,加上有理想、有抱负,坚持下来了,去年推出《老友祭》,今年推出《同谋》,意外地好,我准备做《同谋》的商演。”为了培养深圳本地舞台人才,侯玉山将原来的香蜜湖中国娱乐城大剧院纳入旗下,改造成一个Live现场,主打音乐现场、简易舞台剧、脱口秀、T台走秀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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